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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章最後一位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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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齊恒

“尊者,此事與你無關,望你不要插手。”坤原妖師平日裏低聲下氣對羽二倒不是羽二有多大能力,讓坤原妖師低頭的是他背後的羽神,而在這裏唯一讓他忌憚的也就火雀尊者一個人,所以現在他真正需要面對的其實也就是火雀尊者。

火雀尊者看著他和羽二公子然後反問出一句讓坤原妖師更詫異的話:“我為什麽要插手?”

火雀尊者的話讓坤原妖師拿捏不準他的意圖,他匕首抵著羽二的脖子後退了兩步拉開和火雀尊者以及四周羽林衛的距離然後對火雀尊者說:“你們只要不輕舉妄動我不會傷害公子,一旦我發現你們誰有意圖那我可保證不了公子毫發不傷,到時候羽神大人問責起來,你們九死都擔待不了,就算您是尊者大人怕也開罪不起羽神大人吧?都給我把兵器放下!”最後坤原妖師的這一聲呵斥所有的羽林衛並未有任何動作,“讓他們把武器全部扔下!”他對著羽二喊道,羽二面上的陰郁散去,此時的餘小兔和妖狼已經在進後山的邊緣,他對著火雀尊者點了點頭。

坤原妖師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看著火雀尊者手中的匕首更加貼近羽二的脖子,殷紅的血珠再一次在刀刃上滲了出來。

“坤原妖師……妖師一脈響當當的人物,妖族提及坤原之名更是聞風喪膽,掌控著三十餘只赤色妖靈,其中有近十只來自妖族八王族。聖戰之後帝國清除四境妖族,坤原奉人皇之命與另外兩位妖師一起截殺八王族之首的地蜥族守護地臧時身隕,此戰三名頂級妖師全部身死,但這位地蜥族守護回到地蜥族後同樣傷重不治而亡,也算是同歸於盡。”火雀尊者突然說起坤原一脈始祖“坤原”的事跡讓坤原妖師一下子不明所以,但他還是沒有放松警惕,火雀尊者似乎根本不在意公子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妖族被趕出四境,妖師一脈因妖族而輝煌,沒有了妖族妖師一脈的沒落是早就被預見的,與其這般寄人籬下,不如讓妖師一脈保留最後的尊嚴不好嗎。”他說的時候並沒有看著坤原妖師,而且從他的神情上的感傷竟然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坤原妖師想到了一些他了解的關於火雀尊者的過往,忽然他看著火雀尊者瞪大了眼睛,他為自己想到的事情感到震驚:“你……莫非你是……”

“誰在乎呢。”火雀尊者突然朝坤原妖師看了過來,在火雀尊者的眼睛裏坤原妖師看到了釋懷了一切的目光,這一刻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他的猜測已經在這個目光中得到了證實。

突然坤原妖師嘴巴張成了“o”型,他驚訝地看向自己的胸口,抵在羽二頸上的匕首無力的下垂,他後退了兩步和羽二拉開距離,他終於看到,在他胸口的衣服被烙除了一個火焰的形狀,沒有任何明火,這個形狀一直穿過了他的胸口穿透了胸腔,沒有一滴血流出,沒有任何的燒灼疼痛,一個火焰狀的空洞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胸部。冷冽的風從空洞中灌了進去發出“霍霍”的聲音,就像穿過一條深邃的山谷一樣的聲音,他全身的力氣在這個空洞中流失,眼前的光芒也暗淡了下來。

他看到公子對著羽林衛下令讓他們去抓餘小兔和那個妖族,阿八吼叫著拍飛了靠近他的羽林衛,它兩只巨大的熊掌握在一起對著火雀尊者錘了下去,坤原妖師想要出聲讓阿八快逃,可是張開嘴卻沒有聲音。火雀尊者全身冒出火焰,阿八的熊掌在觸到火焰的下一刻火焰像是有生命般立刻纏繞上了阿八的臂膀,然後順著它全身濃密的毛發眨眼間便覆蓋全身,阿八發出痛苦的嘶吼,這樣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聲音的戛然而止妖獸史上唯一一只八階撕裂熊在朱雀之火中化成了灰燼。

坤原妖師看到前方的天空被擡高,地面出了視線之外,伴隨著一聲沈重的撞擊他仰面倒在了地上,他眼睛的瞳孔開始放大,光芒也變的四散,湛藍的天空開始變的灰蒙,一切的聲音都離他遙遠漸低了下去,恍惚間,時間好像回到了數十年前,他還是齊家村村長的小公子的日子。

八九月份的南境本就陰雨綿綿,這一天同樣是陰郁了一天,而且這一整天一點水都沒下,天快黑的時候有驟風襲來,這一夜必將會有大雨,果然沒過多久大雨便從天際傾瀉而來,洗刷著齊家村積壓了一天的沈悶。

風推開了本就沒有關緊的門,雨水瞬間便灌了進來打濕了門口的一大片,齊恒立刻跑過去要關緊房門,突然在外面黑暗的雨水他聽到了一些聲音,不是雨水,聲音被雨聲掩蓋斷斷續續幾乎聽不到多少。

“齊恒你站在門口幹嘛?快點關門,雨都打進來了。”齊恒的母親從裏屋出來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衣服被打濕一大片的齊恒,趕忙將他拉進屋裏然後關上門,她回頭看著齊恒說:“你爹去城裏前都說了今天要是下雨就留在城裏明日再回來,你看你這一身,快去換了去。”

齊恒應了一聲就要往裏屋走,剛轉身還沒踏出一步忽然剛閉上的門被“咚咚”敲響,敲門聲急促有力,伴隨著外面的雨聲一起的還有大喊地“齊恒嬸子開門”的聲音,這個聲音齊恒立刻就認了出來,是村口的齊敏叔的聲音。

門外果然是齊敏叔,他全身已經濕透了,他拒絕了齊母請他進屋,而是很著急的對她和齊恒說道:“大哥在村外十裏處遭遇了盜匪,怕是兇多吉少,他們肯定要直奔村子來,你們趕快把值錢的東西藏到地窖,留個少許就行,我還要去告訴其他戶,先走了。”說完齊敏便跑入了雨中消失在雨夜。

齊恒和齊母搬出一袋糧食和數塊銀陽幣和一些散碎的銅陽幣擺在地上,然後打開門任由雨水打進來,齊恒看著黑暗中一戶戶看不清地家戶,問旁邊的母親說:“娘,他們會帶著糧食和錢離開嗎?”

“會的。”齊母對他說,“帝國允許盜匪橫行但不允許他們破壞村莊和殺戮村名,不然國君會派他的軍隊剿匪,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滅頂之災。”可是齊母剛說完在遠方的雨夜中便傳來了一聲慘叫。

齊母看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臉上陰晴不定,她突然拉起齊恒往裏屋跑去,她把齊恒塞到裏屋的床下讓他絕對不要出聲,外面有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了進來同時還有人說話的時候,她一把拉下床單將床下蓋住,然後再地下暗格的位置蹲下,等外面的腳步聲就要進來的時候倉皇起身,同時兩名手中拿著厚重大刀的大漢也一腳踹開了裏屋的門。

“兩位好漢,孝敬的都已經放在了堂屋,這裏什麽也沒有,拿了東西不是該走了嗎?”齊恒通過床單上的小孔看著娘親的背影,然後他就看到兩名盜匪朝著娘親逼近,她不斷的後退並且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們拿了東西就走,殺了人國君的軍隊不會放過你們。”

“國君?等這雨過了誰知道是我們做的?這裏可不是我們的地盤,就算國君派遣軍隊來了也找不到我們頭上。四當家說了,今晚要屠四個村,你們這才是第二個,一會會有很多人去陪你們的。”之後在齊恒瞪大的眼珠中盜匪將手中厚重的大刀高高舉起對著手無寸鐵的婦人一刀劈下。

雨聲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了,天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亮了,齊恒從床下出來的時候母親的屍體也早已冰涼,他沒有去為母親收屍,而是呆滯的走了出去,屋外的大地上積下的雨水中帶著紅血色,就連沒有積水的地面上也有一道道唄雨水沖刷的血痕。

“咚!”“咚”“咚”

沈重的聲音撞擊的地面都在晃動,齊恒看向了村口,那裏有一只巨大的熊,在熊的一只寬大的肩膀上坐著一個人……這是齊恒認識他老師的一天,也是齊恒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天。那天以後他的老師帶著他離開了南境去了東境,跟了老師加入妖師一脈以後齊恒才知道為什麽他才終於知道為什麽別人家都是養條狗唯獨爹爹養只狼,原來那是一只妖獸……

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灰色,沒有了丁點耳朵聲音一切陷入了死寂。原來這就是老師常說的死亡的顏色,灰色的靈澤。

數十年前端坐於阿八肩上的面容便的蒼老,直到他倒了生命最後的一刻,他抓著齊恒的手告訴他“坤原”交到了他的手上,他用近乎哽咽的聲音祈求他:妖師一脈的傳承不能斷。

齊恒的意識已經模糊了起來,在這死亡的最後一刻,在齊恒眼前中出現了一張臉,這不是齊恒爹娘的臉,也不是老師的臉……她是一個女孩的臉。

“異瞳……”

齊恒開口說了兩個字,可是沒有聲音,而且他的嘴張開後嘴唇微微顫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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